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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文艺作品雅俗共赏

时间:2013-07-01 13:33:24来源:本站
□林静

       2012年12月19日上午10点,搜狐文化主办的“全国十大丑陋雕塑评选”新闻发布会在今日美术馆举行,会上公布了十大丑陋雕塑的评选结果,并由7位专家学者进行现场点评。文革美术专家王明贤针对此次评选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认为此次中国十大丑陋雕塑评选说明了中国大众审美意识的觉醒。但是在媒体提问环节,有人提问:“从专业的角度看,有的雕塑根本不算丑陋,为什么被老百姓选中?”   
    
  (武汉“生命”雕塑入选“全国十大丑陋雕塑”)

      这一问,其实问出了当前应该如何审美的问题。2012年,有关中国城市公共雕塑的争议频现,其中有民众对公共雕塑的微辞,也有“外行”与“专家”的对垒,背后折射的是大众审美与精英制造的“鸿沟”,正如搜狐文化的主编雷剑峤所说:“在我们这个时代,文化是多元的,我觉得这种多元化是一件好事,因为多元才有生命。同时也带来一种问题,带来一种价值观的混乱,有时往往让公众觉得无所适从。”
      影视作品同样也存在这样的审美争议。自《泰囧》上映以来,其票房一路攀升,截至1月26日,《泰囧》在全国票房已经累计达到12.57亿,虽然没有打破《阿凡达》 13.9亿元的国内票房纪录,但《泰囧》的观影人次已超过3900万,创下国内电影市场近十年来的新高。正当电影受到热捧的时候,学术界却出现了批判打击的声音。“《泰囧》是一部典型的‘三俗’电影,低俗、庸俗、媚俗!以电影为代表的中国文化产业不能只是紧盯票房,而应该注重文化导向,注重提高老百姓的文化素质与品位。”武汉市政协委员、华中师大文学院教授、作家晓苏在市“两会”上炮轰电影《泰囧》对于文化产业的不良示范。会后,晓苏接受记者采访时进一步谈到,《泰囧》这样没有审美价值与艺术含量的电影之所以能获得如此高的票房,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国民欣赏水平偏低的问题。“这样的电影对于国民素质提高毫无意义,反倒会起到负面作用”。
       大众所喜爱的、所欣赏的却是为精英界所鄙视的、所批判的,而精英界所推崇的、所倡导的却是为大众所不能接受、不能认同的。这两个例子都充分说明了大众审美与精英审美存在差异。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大众审美与精英审美的差异呢?

       导致审美差异的原因

       审美水平跟一个人所处的环境,所接受的文化教育,所处的阶层,所具备的素养有关,大多数的人所接受到文化教育都是普通的教育,只有少部分人接受高层次的精英教育。教育的水平又影响了人们的职业和所处的社会层次。阶层的不同又使得大众
与精英审美所追求的内涵不同、指向不同、目的不同。在中国,普通百姓是多数,如果把平民百姓称为大众的话,那么具有高等文化水平和较高素养的精英层则可以称之为小众了。从这样一个社会结构可以看出差异之所在。说到底,大众审美与精英审美差异就是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的差异   大众审美、大众文化讲求的是通俗性、随意性和趣味性的价值取向。大众文化扎根于生活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商店市场、公汽巴士中的普通百姓,它贴近大众生活,易与大众亲和,也便于在大众中传播。它讲求的是通俗、流行、感官,它的目的只是娱乐与消遣。而精英文化是人文知识分子创造、传播和分享的文化,精英文化的审美讲究“雅”,体现了精英文化创造者敏捷的思维能力以及渊博的学识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无论是严谨的治学态度,还是科学的研究方法,都会给人以启迪。精英文化注定了受众群较为高端,它们不会像大众文化那样关注明星绯闻、儿女情长、风花雪月,相反却是在要求惩治官员腐败、整顿市场秩序、改革教育体制、关注弱势群体等深刻触及现实同时又不乏新意的问题上大做文章,自觉地向人文关怀靠拢。它讲求的是科学、严谨、深刻,它的目的不是为了消遣、好玩儿,而是探索挖掘其精神价值。
        正如电影《泰囧》,从大众审美的角度出发,它的确满足了大众对金钱的崇拜感,满足了大众的娱乐需求,使得大众在城市快节奏生活工作的人们得到了放松和消遣,它只追求感官的享受和愉悦,并不追究其内涵与精神。但是精英阶层的审美总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它关注的是作品和艺术本身的精神价值和意义。
       作家晓苏提出,《泰囧》其实代表了当下中国电影的两种不良倾向——“贱下”与“炫富”,这是值得警惕的。所谓“贱下”,就是拿老百姓开涮,挖苦、讽刺老百姓,“王宝强饰演的小人物,在整部电影中就是不断地被作贱与嘲笑”;所谓“炫富”,就是赤裸裸地宣扬拜金主义,有钱人可以施舍下层人。“现在很多人把电影《泰囧》作为中国文化产业小投入、大产出的成功范例,我觉得但凡有一点文化担当与文化使命感的知识分子,都不会赞同这样的观点。文化产业最重要的使命,还是提高国民的文化素质与欣赏水平。”

(《泰囧》剧照)

       寻求雅俗之间的共鸣

       面对大众文化与大众审美,不应该纯粹是抵制与批判,而应该把它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去正视。一味批判或热捧大众审美都是太过极端的。之所以有这样的审美观存在,与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大众受教育程度和文化素质偏低有密切的关系,也与消费时代的快节奏生活有关。这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实,而大众审美则是对这种现实的一种反映。如果其本质——国民文化素质得不到普遍提高,那么这样的审美差异也将一直存在。
       大众文化生产带有极大的功利性和盲目性,它的商品性决定其主要的价值在于娱乐消遣,它能把人们从日常单调的生活中解放出来,却不能很好地发挥艺术功能,起到陶冶人、净化人的作用。大众文化注重日常生活中的审美满足、心理满足与自我满足,强调的是快乐、满足、宣泄与放松的状态,排斥严肃与崇高,在一味追求快乐的同时,淡化了人们的道德意识。它通过不断增强和创新其娱乐功能尽可能地吸引消费者,同时也尽力追求商业利润。作为一种崇尚快乐原则的娱乐文化,具有突出的“非道德化”倾向。许多通俗的文艺产品只追求娱乐和感官刺激,不顾道德原则。大众文化无须探求宇宙人生的本质,而只是揣测文化市场的动向,琢磨世俗社会中人们的情感欲求。它片面发展人的感性,把感性引向同理性的错位甚至对立的泥潭中来,它为消费者搭建了一个宣泄情感或者实现梦想的现实舞台或虚拟空间。长此下去,很容易使接受者沉溺于感官享受而忽略了精神空间的开拓, 使文艺丧失精神内涵,破坏了文艺的生态平衡,使人们的审美情趣低俗化。
        鲁迅曾经指出:“俗文之兴,当兴二端,一为娱心,一为劝善。”但在当今,劝善的功能是明显被娱心所取代,“娱心”被当成主要目的去开拓,以致泛滥。
       另一方面,精英文化、精英审美一向以终极性的精神探求与有深度的艺术尝试为特征。这种特征限制了高雅文艺的接受对象和消费主体不是一般的人,而是经受过特殊训练、具备一定文艺修养和文化素质的群体。作为知识型的精英文化、精英审美若不能为大众所了解与接受,那么也就失去其阳春白雪的价值,只能孤芳自赏,成为空中楼阁。陈忠实在谈自己的创作体会时说:“我们的作品不被读者欣赏,恐怕更不能完全责怪读者档次太低,而在于我们自我欣赏从而囿于死谷。必须解决可读性问题,只有使读者对作品产生兴趣并迫使他读完,才可以谈及接受问题。”精英文化只有被大众所喜爱,它的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才会体现出来。
从整体的客观角度看,大众文化有蔑视人类理性的一面,但如果加以科学的引导,就能使它的消极面向积极面转化。笔者认为,精英文化、精英审美对于大众文化、大众审美不应一味地去批判,而是应致力于思考如何加强大众审美教育,提高大众的审美能力和审美意识。同时引导大众正确地看待大众文化,提升大众的人文精神和人文品位,造就出能够懂得欣赏雅俗艺术美的大众,使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两者日渐靠近,以致最终消除两者的界限,达到完美的统一。
       诚然,艺术创作本身是独立的,但是当艺术家把作品放到大众面前的时候,还是应该考虑大众的心理需求与审美趣味, 只有为大众所熟悉,才能为他们所关注。只有使那些极端个人化、神秘化、形而上的,非依靠丰富的知识、特殊的感悟才能领会到的东西变成人人能懂、可感可知的东西,才能受到大众的青睐。艺术家隋建国说:“大家都是艺术家,如果他在自己工作室里做作品,他的作品不放在公共环境里面,那么雕塑家爱怎么操作都可以,没问题。但是如果要放在公共环境里面,他一定要考虑环境协调,跟所在地方文脉的联系。”但这种需求绝不应该是迎合,它应该以精英文化的冷静与严谨,循序渐进地探求与大众文化的共同点,取大众文化之精华,融合精英审美的艺术气质,尽力建立一座精英审美与大众审美的桥梁,寻求两者之间的共鸣,引导大众文化、大众审美向积极面转化。
       艺术家应该根据受众的审美需求、审美趣味的变化,在创作上相应调整,逐渐向通俗方向靠拢,汲取通俗文艺的优点,以丰富自己的创作。同时大众文化的从业者也应该审视自己的创作,在创作时也应该使自己的文艺作品具有思想高度,使之具备提升人、感化人、教育人的艺术魅力,而非仅仅满足感官享乐与市场需求。这就要求我们无论在文艺创作、文艺接受还是文艺研究中,都要秉持一种较为宽容的心态,用发展的眼光,看到雅俗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努力创作出雅俗共赏的文艺作品。
作为教师,应该正视多元文化带来的审美差异,在教学中,应紧密结合现实,引导学生正确认识多元文化,培养学生良好的审美鉴别力,使学生在面对恶搞、庸俗的文艺作品时,不被其“娱心”的功能而“愚心”,积极引导学生欣赏高雅的文艺作品,使学生领悟其内涵,从而提高学生的审美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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